我在因佩尔当狱医那些年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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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最后一件事，前日收到了因佩尔监狱的通讯，他们那边医务室人手不足，需要我们派遣1到2位医生过去，在座有没有人有这个意向的？”
摩尔根院长在月度例会的最后提出了这个有些棘手的项目，他双手交握着观望下面五十多位医生的反应。
老资历的医生不为所动，保持沉默毫无兴趣；新来的年轻医生倒有些窃窃私语，但大多只是新奇，毕竟好端端的，没有人会想从海军本部医院挪屁股到深海大监狱。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看来是没人主动想去了。摩尔根院长放开手，预计这次依然要自己私下出马忽悠几个年轻人上了。
“具体情况和待遇有兴趣的可以会后找我商谈。”
“现在，散会吧！”
散会后，摩尔根坐回院长办公室里慢慢喝茶，开始琢磨起挑哪个年轻人忽悠。派遣出去的医生不能太差，毕竟是本部医院出去的门面；也不能太好，因为太好他会心疼。
“笃笃”两下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短发白衣，戴着方框眼镜的年轻医生。
“坐……雪莉医生，有什么事吗？”摩尔根放下茶杯，和蔼可亲地问道。
这位雪莉医生可是摩尔根看好的年轻医生之一，出生“草药之乡”康那士岛，因成绩优秀而被推荐至海军本部医院。
在各部门轮转了快两年，都表现良好。目前正在急诊部门任职，虽然看起来娴静纤弱，但在工作上自有一套，面对各种突发状况也处事果断有章。
“院长，派遣去因佩尔监狱的医生名单里能加上我吗？”有着薄蓝色发丝的女医生一坐下来，便直接了当地说出了来意。
“……啊，你怎么忽然想要去因佩尔监狱？雪莉医生，难道是急诊部呆的不习惯啊？”
惊讶过后，摩尔根院长第一反应是旁敲侧击雪莉医生对医院的看法，生怕她是因为某方面不顺心才想离开。
“急诊部没问题，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那先跟你说明下去因佩尔监狱的一些条件。首先狱医在任必须满五年，需要遵守保密条例，每三个月才能离开监狱休假两天……”
“不过狱医的待遇补贴大概是一般医生的三倍，在履历上也会当做进修经历看待。”
雪莉医生没什么犹豫地颔首道：“大致都了解了，这些我可以接受。”
“能问下你申请想去监狱的理由吗？”摩尔根院长交叉起双手，认真询问道，“这个申请理由也是要报给海军那边作评审的。”
“院长，其实我有点社交恐惧。”女医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如果让我选择，比起面对患者家属，我更愿意面对监狱里那些囚犯。”
“？？”社交恐惧这个名词是这么用的吗，摩尔根情不自禁怀疑了下。愿意接受监狱那种压抑的环境，也不想……好吧，某种意义上他也认可病人家属比囚犯更可怕这句话。
“可是，雪莉医生，你不想面对病人家属的话，可以再换到药剂科或者化验科。”虽然摩尔根觉得把雪莉医生调到药剂科这些部门，是对一个手艺精湛独当一面的外科医生的资源浪费，但他并没被这种理由糊弄过去。
女医生抬起脸，眼镜后是一双与头发同色的眼睛，那种清浅的薄荷蓝色令她的眼神容易显得没有焦点，不经意的斜睨便会诱发一种此人目中无人的错觉。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她用食指扶了扶眼镜框，用同种语调述说道，“我有一些课外研究需要做实验，因佩尔监狱里的囚犯与其关着浪费食物，不如让他们用最后的价值为医学事业做点贡献。”
听完这个理由，摩尔根就盯着雪莉医生看了好一会，复杂的目光像是在重新审视她是怎样一种人。确实如此，他确信她这些话语发自内心，同时也确定了对方本质与医院里的大部分医生有所不同。
这么明白的说，想去当狱医是想用囚犯做研究……其实她更适合去科学院当研究员吧。
不过这么多年来，监狱里惯例从他医院里挖墙脚，去当狱医的人什么理由都有，为了高奖金而去的已经是最简单的理由了。摩尔根的惊讶大部分是出于雪莉医生的想法和她平常表现的南辕北辙。
“既然如此，你的名单我会报上去的，申请理由也是。”摩尔根镇定自若地拿出纸笔，低头写起来，“至于能不能通过，是由上面最后决定的。”
“多谢院长。”雪莉医生抿唇微微一笑。
【01】
因佩尔监狱（Impel down）,拥有“铜墙铁壁”之称的世界第一监狱，与海军本部、司法岛呈三角构架的存在。暗灰色的高耸城墙呈环形包围监狱，仅留下一处出入口，16艘海军战舰坚定不移地拱卫在这座海上堡垒之外，警惕着监狱中那成千上万的凶恶海贼囚犯的逃亡，哪怕这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因佩尔监狱副看守长多米诺，一位有着金色波浪卷长发，身材苗条火辣的女看守长。此时她正站在半升起的巨大铁闸门前，看着港口准时到达的军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监狱新成员。
一道白色身影在视野中逐步走近，其身后是狱卒们碌碌从军舰上搬运医疗物资的场景。
“欢迎医生你的到来。”多米诺向对方敬礼说道，“我是因佩尔监狱副看守长，多米诺，请多关照。”
“多谢欢迎，我是医生，雪莉。”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左手捧着绿植盆栽，右手则放下皮箱，去和多米诺握手。
雪莉医生在多米诺身前半米处停下脚步，整个人恰好落在城墙阴影之外。雪白的肌肤在午后阳光下白得几乎能反光，浅蓝色的短发不禁令人联想起潺潺流水，亦或是如洗晴空。
看着就让人觉得是和阴暗压抑的海底大监狱截然相反的。
红橙色墨镜完美挡住了多米诺的那点新奇，她为新来的狱医引路。
“请往这边。”
戴着方框眼镜的女医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副看守长旁边，打量着这个建设宏伟的监狱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
多米诺熟练地向新来者介绍一旁铁栏杆后的设施：“这是每个犯人入狱前的必要流程。脱光衣服，扔到那个烧有100度‘地狱温水’的铁锅里进行‘洗礼’。”
“100度……大部分病菌都扛不住。”雪莉医生点点头微笑道，“这个防止囚犯传染病发生的办法，能减少我们医生不少麻烦呢！”
这位新狱医，环境和身份都接纳得好快。多米诺心想，把对方带进了检查室。
“根据制度，我需要检查你带进监狱里的行李，没问题吧？”
“请吧。”
皮箱里只放了一些衣物、生活用品以及一罐高级红茶叶，没有什么问题。多米诺转而把目光放到雪莉医生一直捧在手里的盆栽上。
土黄色的陶制小花盆，里面栽种着一株茎杆挺立，叶色美丽的观叶植物。大片的绿叶表面有着银灰夹杂黄色的斑纹。
“雪莉医生，医务室在海底，没有阳光，不适合培育植物。”多米诺提醒道。
“没有关系，她对阳光不是那么需要。”雪莉医生注视着怀里的盆栽，珍爱之意溢于言表，“请问监狱里允许养她吗？”
“盆栽作为私人物品没有禁止，不过我还是需要检查一下它。”多米诺又加了一句，“我会小心的。”
沉默片刻，雪莉医生缓缓把盆栽递到多米诺面前，恋恋不舍又有些心疼地说道：“您，请吧。”
明明只是检查一个盆栽而已。多米诺无言地伸手向新狱医奇特的“心爱之物”，轻轻在盆中土壤里探了几下，确认没有夹带其他东西后便彻底结束了检查。
雪莉医生飞快地收回盆栽，安抚似地摸了摸盆栽垂落的叶片。
【02】
“不好意思，我之前已经提醒过狱长会面时间了。应该是因为刚吃过午饭的缘故，他还在厕所里没出来。”
站在宽敞空旷的狱长办公室内，副看守长多米诺为雪莉医生解释了一下狱长消失不见的原因，并且不等疑问就往下流利介绍起狱长这个人。
“必须提前说明一下，狱长麦哲伦是一位吃了剧毒果实的毒人，他一般的呼吸和体液都带有毒素，请务必小心。”
“因为每次吃饭时呼出的毒气会污染食物，所以狱长都会因为食物中毒而拉肚子。每天有十个小时是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的。”
“十个小时？”雪莉医生有些惊讶。
“是的，我们已经计算过了。狱长他一天十个小时在拉肚子，八个小时睡觉，两个小时吃饭休息，四个小时在工作。”多米诺停顿一下，勉强说了句给狱长挽回尊严的话，“狱长他实力很强，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镇压整座监狱，请尽管放心。”
“确实很强。”雪莉看着怀里的盆栽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每天腹泻十个小时，还没因为脱肛虚弱而死的人。”
“……”
等待的过程中，多米诺又帮忙介绍了监狱内部情况。雪莉医生由此知道了她坐大型电梯下来时，透过铁栏网看到的那些画面残酷、充斥惨叫的楼层名称。
因佩尔监狱是一座建造在海底的巨大高塔，除了地上一层外，地下五层均是关押囚犯的监狱。每个楼层则依据不同的惩罚方式来命名：
地下一层“Level 1 红莲地狱”、地下二层“Level 2 猛兽地狱”、地下三层“Level 3 饥饿地狱”、地下四层“Level 4 灼热地狱 ”以及地下五层“Level 5 极寒地狱”。等级越高，所关押的囚犯悬赏金越高，到Level 5里面已经全部是亿级海贼了。
狱长室位于地下四层，这一层区域温度完全不像是阴凉的海底。
一道厚重的环形石墙隔开了烈焰熊熊的“灼热地狱”，站在靠近隔离墙的地方体感闷热，多米诺和其他狱卒显然习以为常，只有初来乍到的雪莉医生耐不住地扯开了衣领散散热。
“哗——”狱长室深处传出了一阵冲水声。
“和狱长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是必不可少的。”多米诺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防毒面具给雪莉医生，“他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狱长室最里面挂着WC标志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通身漆黑的高大身影。
头顶一对黑色的长长犄角，背后一对黑色蝠翼形的翅膀装饰，穿着漆黑监狱看守制服的男人形如地狱撒旦在世，长着尖尖的耳朵，满口尖牙，狞恶的面容看不出感情。
进入了办公室明亮灯光下，其几近五米的巨大身形在地上投下一团浓重阴影。
下一秒，这位“撒旦”就抬起带着铁皮手套的手掌挡住他自己的脸。
“啊……好刺眼，好刺眼。”沙哑的声音缓缓念叨着，“好想回到黑暗的房间里，可以的话，最好连内心也封闭起来……”
“狱长，新来的雪莉医生已经到了。”多米诺上前两步敬礼。
“哦，我知道了。”艰难地放下手，形如撒旦的男人低头看向下方站在多米诺旁边的白衣人，“不好意思，雪莉医生，今天中午喝了毒汤我有点拉肚子了。”
“总之，欢迎你加入我们因佩尔监狱，我是狱长麦哲伦！”
“请多关照。”气质文雅的雪莉医生仰起脸，朝隔着一段距离伫立的麦哲伦微笑。
“雪莉医生，我看过你的申请理由。”麦哲伦突然开口说道，“以后狱卒们的健康就拜托你了，还有犯人的……希望你有所分寸。”
“我明白了……狱长。”雪莉医生向麦哲伦走近几步，微笑着伸直手臂递出一直捧着的盆栽。
“她说她挺喜欢您这人的，不介意的话，可以摸摸她吗？”
“……摸摸雪莉医生啥？”
麦哲伦愣了一下，凶恶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淡淡的诡异红晕。
“……”雪莉医生笑容保持不变。)
“狱长，雪莉医生说的‘她’指的是她手上的盆栽。”多米诺面不改色地及时开口给貌似想歪了的麦哲伦解释。
“哦、哦，这样啊……”
麦哲伦尴尬地假咳两声，看了看娇小秀美的女医生手上的青翠盆栽，相对于他的体积，这个盆栽显得非常迷你。想起过往一些情景，他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雪莉医生，我是会让植物死亡的毒人，恐怕不能碰她。”
“没关系。”雪莉医生看了看垂着双手的麦哲伦，把盆栽收回怀里，轻声道，“那以后再说吧。”
在监狱老大面前走过场后，多米诺把雪莉医生带到了同在地下四层的医务室，就可以结束任务了。
路上又碰到了因佩尔监狱的副狱长汉尼拔。头生双角，背戴黑色翅膀，有着恶鬼般若似的面容。一个除了法老风服饰和膨胀的肚子外，和狱长风格十分相似的男人。
“在我的因佩尔监狱里放心工作吧，雪莉医生。啊，不好，说‘我的因佩尔监狱’是不是太早暴露野心了！”
“现在这个腹泻男狱长迟早会因为失职而退位的，以后的狱长就是我了，啊，又说漏嘴了！总之，我的雪莉医生，遇到什么问题来找我‘一个人’就好！”
“副狱长，你最后的话是性骚扰吧！！”
“啊，说错了，多米诺，这只是代表友好的称呼而已。”
“……”
喜欢自闭成天腹泻的狱长和时刻暴露野心想推翻狱长的副狱长，这大概就是雪莉医生未来五年要面对的领导环境了。
监狱多奇葩，展露本性也变成了一种主流。
小巧的盆栽在温暖的环境中舒展着叶片。
——也是可喜可贺？
雪莉人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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